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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欢迎来到边境城!(上)

第二章 欢迎来到边境城!(上)

“呃...什么情况?呃......”

不知过了多久,爱德华隔着自己干涩的眼皮感受到了一阵橘红色的光芒,逐渐清醒过来。

打着哈欠,他环顾四周。还是熟悉的景色——边境城,洛伦斯公国最西部的城市,隶属于公国第十区,也是第十区唯一的一座城市。一年前的格兰城惨剧过后,他一直生活在这里。

仰躺在一棵郁郁葱葱的树下,爱德华仍记得,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,他来到人迹罕至的、位于边境城北边不远处的小山丘上,各色各样的野花遍布在山坡上,微风拂过,摇曳生姿。爱德华喜欢靠坐在山丘顶部的大树下,山丘下的安宁祥和之景尽收眼底,然后在微风、花香和阳光的陪伴下静静出神,直到眼皮变得沉重,将他的视线遮蔽。

这本是属于爱德华的最好的消遣,如果没有那个噩梦的话,这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完美。可是一年多以来,只要爱德华一闭眼,重复的噩梦就会如约而至。那晚之后,爱德华失去了他的睡眠,每每想起格兰城的惨状,他的眼眶中总会泛起晶莹。

爱德华本是个已死之人,心脏的创伤足以使他万劫不复,但似乎是冥冥之中自有天佑,让他吊着一口气等到了救援。

三天三夜、不眠不休的抢救,强如第一区圣光教教首,其所用的能够治愈百病的圣光术也修复不了爱德华那颗破碎的心脏,心脏上的那道伤痕仿佛是活的一样,在愈合与裂开之间反复横跳。爱德华的身体之中仿佛本来就没有这颗心脏一般,能够做到断肢重生的治愈魔法也无法构筑出他身上的这一重要器官。

一时之间,救援人员全都束手无策,险些放弃。最终,在魔导技师协会首席——罗兰的提议下,将一颗人造心脏移植到了爱德华身上,这才堪堪捡回了一条命。

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,爱德华站起身来,胸口的伤疤在运劲之下传来阵阵刺痛感,冷汗在不觉之中浸湿了他的白色衬衣,透过半透半露的衬衣现出他结实精壮的身躯。将披在肩上的大衣重新穿好,爱德华沿着小路向着山丘下的边境城走去,微风吹在他身上传来阵阵凉意,现在已经接近黄昏。

“是该回去了。”

望着独自往坡下走去的爱德华,淡金色的卷发随意的披在肩上,看上去很长时间没有认真打理了。轻风将他额头两边的鬓角撩起,棱角分明的脸庞,几道浅浅的伤疤座落在他下颚的左半边,却丝毫没有破坏那种帅气。微微皱起的眉头配合上忧郁的眼神,即使是高傲的贵族小姐也会被爱德华散发的气质吸引。

再看向近在眼前的边境城。说是一座城,实际上只算得上是一座小镇,未经规划的建筑显得错落有致,镇中的常驻人口满打满算也就千人之数,落后和偏僻是公国人们对它的普遍看法。

城镇西南面静卧着绵延千里的魔兽山脉,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,除了特别开辟的商道,想要横穿通过魔兽遍布的山脉就是在以身犯险。得益于魔兽山脉和商道的存在,边境城的虽然偏远但物资倒不匮乏。可以说是危险和机会并存,常有勇敢的冒险家进入山脉寻求利益;有能力的大商团也会通过商道来往,进行贸易交流。

“站住!呼哧…呼哧…”

“哒哒哒……”

呼喊声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起了爱德华的注意,已经走到城镇主干道的他凝神寻找着声音的源头。

深红色的火球渐渐被地平线吞没,天色渐暗,沿街排列的萤石灯一盏盏亮起,一些散步的居民出现在街道上,夜间集市也开始摆摊,爱德华漫不经心回应着行人的招呼,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。

“嗯!什么?”

忽然之间,爱德华感觉自己的背部遭到了轻微的撞击。疑惑之间,爱德华向后看去,眼前的身影让爱德华心脏一停。

借着萤石灯微弱的灯光,一道娇小而瘦弱的人影正斜靠着爱德华抬起头向上张望,泛着泪光的琥珀色眸子里透露着惊恐和一丝委屈,贫瘠的胸口一上一下的呼吸着空气,浑身上下战战兢兢。

“小囡,怎么了?天色不早了,还不回家。”

目光中的娇小女孩渐渐和梦中的身影重合,爱德华不禁愣神,旋即露出笑容安抚着惊弓之鸟一般的女孩。

爱德华心中的疑惑更深,与镇上的人打了这么久的交道,基本上谁家是什么情况、有几口人,他一清二楚,但对这个女孩还是没有印象。爱德华又仔细端详了一下,瞳孔猛地一缩,只见那女孩灰白色的头上一双猫耳亭亭而立,身后还有一长条状的黑影在一左一右的摆动。

“原来是亚人族吗?那肯定不是镇子上的。看样子是迷路了,等会问问是哪个商队的,在引发骚乱之前给她送回去吧。”

短短一分钟,爱德华心中已经有了推断,因为半年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。有个从奥克来的商队,其领队是一位中年牛头人族男性,商队里也带着半兽人孩童,是其手下的家属。半兽人幼儿一般都配备有专人看护。

爱德华还记得,当初,那商队里贪玩的幼儿趁着看护人员不注意,偷偷溜了出来,在城里迷了路,商队的人误以为是当地居民诱拐,差点引发武力冲突,好在最后是找到了。

洛伦斯公国是少数不排斥亚人存在的人类国家,公国内各个城市也不乏亚人族的身影,在埃里克·洛伦斯国王继位后,更是推出了保护亚人族的专门法令。

在这个人类统治了大半疆域的曙光大陆上,人们把那些异于人类的智慧种族称为“亚人”,常见的亚人族包括精灵、半兽人和矮人等。

魔兽山脉的另一侧就是半兽人的天堂——奥克,那里生存了大陆上百分之七十的半兽人,半兽人种族虽然对魔素的感知力很差,但成年半兽人的身体素质通常超过人类好几倍,攻击手段原始而又残暴,因此常有传言“宁愿被帝国的魔导师军团包围,也不愿面对一只半兽人小队。”

“小囡,是迷路了吗?”

爱德华半蹲下来,将自己降到和她同一高度,直视着她的双眼说道。

“咪……”

女孩看着眼前的人,似乎是感受出了爱德华没有恶意,颤抖的身体渐渐平复,但面对爱德华的提问,只是发出了一声称不上回答的软糯的叫声。

“什么嘛,还不会说大陆通用语吗?这可麻烦了……”

爱德华挠了挠头,将他那本就不齐的发型变得更乱。但不论与女孩怎么互动,他也只能获得一两句意义不明的“咪”声。

“他妈的!呼哧…该死的小鬼头!跑他妈的哪里去了!他妈的!呼哧…”

这时,一句暴躁的叫骂从不远处传来。话音刚落,两个穿着同款制式服装的男人匆匆出现在了爱德华的眼前,那污言秽语引得周围行人纷纷侧目。这两人,一个高高瘦瘦,不长毛的头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;另一个肥头大耳,从上往下望估计看不见自己的脚板。

那胖子面无血色,正大口的喘着粗气,望着他那样子真怕下一刻就会因为呼吸不畅而休克过去。

随着两人接近,猫耳女孩全身又开始忍不住的颤抖,她抓着爱德华上衣的下沿,努力将自己藏到爱德华的身后。

打量了一眼,爱德华认出了这两个人,是两天前来到这里落脚的布朗商队的成员,他们的领队是个有着土灰鼠(一种小型野兽,会偷食庄稼,且狡猾不易捕捉)一般长相的男人。虽然以貌取人不对,但一想到这人灵活且露着精光的双眼,这实在让爱德华产生不了什么好感。

“啊!这不是爱德华少爷吗?在这儿遇见您,真是让人如沐春风……”

那个胖子喘完之后,示意身旁的疤男先停一下,好像是感知到了近在咫尺的爱德华,他用双手将那龙眼核一般大小的眼睛从脸上的横肉中翻找出来,仔细的将爱德华从头到脚看了一遍,仿佛是认出了爱德华,立马又换成一副讨好的面孔将爱德华里里外外都夸了一遍。

“发生什么事了!”

“啊!没什么大事,手下有个不懂事的新人跑丢了,害得我俩一阵好找。要是让我找到了,看我怎么收拾!”

爱德华厌恶的瞟了那胖子一眼,轻轻拍手,打断了那令人发腻的奉承话,询问他们如此匆忙所谓何事。胖子作出一副愤怒的样子,将所遇之事娓娓道来,说到激动处,胸前的肥肉也一道上下晃动。

这时,在胖子边上默不作声、面目严肃的疤男抬起右手指了指爱德华的身后,那里正是那位猫耳女孩的所在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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